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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名: 七張到台大醫院
作者: 紫衫衣 日期: 2004.10.25  天氣:  心情:

媽媽從九月底住進台大醫院後


「七張到台大醫院」的這條捷運線,成了自己最常往返的一條路


這些天


在捷運裡,看著形形色色的人,臉上千百種表情


身上都是個故事


好幾次,恍然覺得自己好像駐足在某個紀錄片或電影片段畫面


只是,我不知道往後的故事要怎麼寫下去,怎麼結束


 


上車、下車;過站了可以回頭;錯站了可以等下一班


雖說人生也像列車,有人早下車,有人晚下車,


但人生的上下車卻不容易能瀟灑揮手,因為一下車就永遠見不到了


不會有下一班趕上,也不會有車站裡的偶遇


所以,才如此教人不捨啊


 


台大醫院舊院址有著好長好長的迴廊


每當去探視媽媽,走在迴廊中


總覺得走得好久好久,好怕走也走不到


這樣長長的迴廊,還要走幾次?


 


本來媽媽在打完第三次化療之後就準備出院靜養


卻在出院後第二天高燒不退,又進了急診室


這一來一回,媽媽的心情深受影響


彷彿覺得自己醫癒的希望很渺小


幾次說出喪氣的話,任馮我們鼓勵安慰,總還是愁眉苦臉


胃口也變差了,也不願努力多吃一點


看得我們心急如焚卻不知如何是好


 


颱風前夕,走出醫院,坐在院前臺階


吹著微涼的風,不自覺抱緊自己,頭埋進膝蓋,流淚


有人問我,我這麼辛苦扛著為了什麼?


為了讓媽媽身體好轉、為了不讓別人擔心、為了家裡多一些笑聲…


可是,好像,都沒達成


有人說,需要幫忙時不要客氣,一定要說,別硬撐著


我懂得大家的關心


可是,此時,我想要一個堅實安全的擁抱,又能向誰開口


 


想太多、想太糟是我很難解除的魔咒


那就,不想了吧


好好地,陪媽媽,搭一段人生列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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